人物
时段
朝代
诗文库 正文
公文上尚书建兴九年 蜀汉 · 诸葛亮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五十八
平为大臣,受恩过量,不思忠报,横造无端,危耻不办,迷罔上下,论狱弃科,导人为奸,狭情志狂,若无天地。
自度奸露,嫌心遂生,闻军临至而西响,托疾还沮、漳,军临至沮,复还江阳,平参军狐忠勤谏乃止。
今篡贼未灭,社稷多难,国事惟和,可以克捷,不可苞含,以危大业。
辄与行中军师车骑将军、都乡侯臣刘琰使持节前军师征西大将军凉州刺史南郑侯魏延、前将军都亭侯臣袁綝、左将军荆州刺史高阳乡侯吴壹、督前部右将军玄乡侯臣高翔、督后部后将军乐亭侯班、领长史绥军将军杨仪、督左部行中监军扬武将军邓芝、行前监军征南将军刘巴、行中护军偏将军费祎、行前护军偏将军汉成亭侯许允、行左护军笃信中郎将臣丁咸、行右护军偏将军臣刘敏、行护军征南将军当阳亭侯姜维、行中典军讨虏将军上官雍、行中参军武中郎将臣胡济行参军建义将军臣阎晏、行参军偏将军爨习行参军裨将军臣杜义、行参军武略中郎将臣杜祺、行参军绥戎都尉臣盛勃、领从事中郎武略中郎将臣樊岐等议,辄解平任,免官禄节传印绶、符策,削其爵土(《蜀志·李严传》注)
与兄瑾书(九首。案:《诸葛氏集目录》「与诸葛瑾书」第十五) 其四 蜀汉 · 诸葛亮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五十九
顷大水暴出,赤崖以南桥阁悉坏,时赵子龙邓伯苗,一戍赤崖屯田,一戍赤崖口,但得绿崖与伯苗相闻而已(《水经·注沔水上》)
诸葛亮 孙吴 · 孙权
 出处:全三国文 卷六十四
丁厷掞张,阴化不尽,和合二国,唯有邓芝(《蜀志·邓芝传》)
咏史(下) 孙权 宋末元初 · 陈普
七言绝句 押支韵
不信张昭未是奇,贼来送死又何疑。
一生谄事欺孤操,操死犹臣不十丕(自注:任贤使能,以保江东孙权之才尽于孙策之一言。其策略德义,皆在曹刘之下,赤壁之胜,非赖周瑜鲁肃孔明发明,操军中疫作,则操之来,决非孙权所能办。刘备人才道德,照耀当时,向使权用鲁肃言,与相掎角,孙以杨越规青徐,刘以荆益取雍豫,同心协力,东西俱进,曹氏必不支矣。二主分治,岂非当时一快事,乃听周瑜吕蒙,专与玄德为仇,畏惮曹操,乞降劝进,称臣稽颡若臣仆。然关羽围樊,于禁等没。孙权等亦自东方北向,曹操虽黠,何以为计。死之后,周瑜吕蒙虽死,犹有陆逊朱然辈,丕无足惮。又畏刘备,乃复称臣,乞命于丕。刘备未死,虽受兵,不敢与绝。及闻蜀使邓芝之言,始恃吴蜀解仇,而停事丕之礼。良由本心不计邪义利,但以强弱为意,因与刘氏而同仇,遂有孤立畏人之势。始焉不知所择,故其终无所倚藉。人才凋落,四顾茫然,遂以仲谋之雄,狼狈涕泣以事曹丕,可惜也。)
试阁职策 南宋 · 程公许
 出处:全宋文卷七三三九、《沧洲尘缶编》卷一四
问:圣人以天下为一家,以中国为一人。
方其文轨之同,而声教之无不被也,庶土交正,登载于《禹贡》之书;
串夷载路,洋溢于周雅之咏。
奚必地险以为固,而关塞以为阻乎。
然王公设险以守其国,素具于《习》、《坎》之彖辞;
而重门击柝,以待暴客,黄帝、尧、舜已有取乎《豫》备之义。
则因险以为守,固天地自然之势。
而先事以制变,亦有国者之所不可忽者乎。
自今观之,裂土以封建,王畿不过千里,而君尊臣卑,内中国而外夷狄,分位森著,民物无不适其安。
意者公天下而不以为一己之私,故能长治而久安耶?
自小雅尽废,中国始困于四夷之交侵。
阡陌开,井田废,罢侯置守,合天下以奉一人,富无伦,贵无敌矣,而天下之变,常伏乎人之所不虑。
由秦、汉而下,以及隋、唐,理乱废兴,先后一辙。
然则先王公天下之意,不亦思之熟而计之审欤?
我国家自建炎南渡,事体适与吴、蜀、东晋同。
孙吴不能并蜀,蜀不能兼吴,而荆州三国交争,彼此未尝全有其胜势也。
东晋立国,蜀境已不隶职方。
桓温尅复,旋得旋失。
终晋之世,经理中夏,落落难成。
天下大势,离之易而合之艰,抑亦有数存焉。
苟人为之不周,而一诿之于数,可乎?
孔明之初见昭烈也,首论荆州北据汉、沔,利尽南海,东连吴会,西通巴蜀,为用武之国,此特为昭烈画取荆州计耳。
而异日蒋琬亦谓东西并力,首尾掎角,虽未能速得如志,且当分裂蚕食,先摧其支党,则二相所见固略同矣。
曷为而昭烈下峡为羽报雠,孔明明知其不然,而不以谏,乃追悼于已死之法孝直乎?
鲁肃、吕蒙皆孙氏智谋之臣也,欲抚羽,与之同仇。
及蒙为之代,遂欲急取羽以全据长江
羽毙而南郡并为蒙有,吴之形势张矣。
然鼎足屹峙,并力掎角之始谋,不可复就。
蜀固失之,吴亦岂为善计乎?
孔明、琬、肃犹未忘驱驰于中原,而蒙之志不过尽有长江,以为守乎?
庾元规事晋,以兴复自任,表其弟怿为梁州刺史,镇魏兴,翼为南郡太守,镇江陵
陈嚣梁州刺史,趣汉中,遣参军巴郡江阳,若有意连缀荆蜀。
而名浮才短,妄意乎神州之图,石城未徙而邾城先陷,则其所谓蜀弱胡强,先有事于赵者,无乃攻坚攻瑕先后之不审耶?
死而翼继之,戎政严明,经略深远,灭胡取蜀,意向已定。
襄阳移镇,不为失策。
向使家国情事未至婴怀,天假之年,积谷缮军,克奋后举,讵知其不能取蜀以图赵乎。
厥后桓温以雄材英略,谈笑取蜀如振槁,遂由江陵襄阳趣武关,别命司马勋出子午道,军威之振,前所未有。
然渡灞水而不至长安,则温之失也。
秦坚之入寇也,东西万里,水陆齐进,而蜀汉之兵亦顺流而下。
使非淮淝奏捷之神速,则江左事力宁不艰于运掉!
由是言之,吴、荆、蜀连衡之势,可全而不可亏,可合而不可散也审矣。
虽然,吴、蜀依山阻水,刘备有雄才,诸葛亮善治国;
孙权识虚实,陆逊见兵势,据险守要,汎舟江湖,皆难猝谋,此贾诩为魏主虑也。
安、桓冲江表伟才,君臣和睦,上下一心,未易可图,此权翼为秦坚谋也。
据此而论,则立国虽以山川为险,而非人才以为之用,则地险其可专恃乎?
今日蜀境已空,而犹幸其未为敌据;
荆州孤立,而犹幸其能为我守。
然汉中门户,久为彼家计之储;
襄樊喉衿,又为彼蹈藉之久。
以今鉴昔,犹可得而支缀否乎?
孔明用一隅之蜀,连岁出师,而人不告劳,不过曰赏罚必信,开诚心,布公道。
顾雍远不逮孔明,亦能以江东数十郡抗全魏之师,不过曰选用文武将吏,随能任使。
若夫王导宽和得众,历事三帝,备历艰难,而遂能立国江左者一百年。
谢安石以德度镇物,处分素定,从容应敌,而终能奏捷淮淝,克永晋祚。
大抵守边禦敌,虽托之疆埸之臣,而制胜折冲,当属之庙堂之上。
事不素,谋不素讲,人才不素蓄,视敌之来去以为欣戚,苟以之撑拄目前可也,若夫扶颠持危而自任以天下之重者,夫岂无其道耶?
蜀将如关、张、庞统,吴将如周瑜、鲁肃,志长命短,天下重惜之。
马超、黄忠、赵云、费祎、吕蒙、程普、步骘、甘宁辈,皆智勇绝伦,足以当一面。
魏延骁勇,欲以奇兵间道与大军会,孔明信用其说,安知三秦之不归于汉?
陆逊、抗父子谓夷陵为国之西门,如其有虞,当倾国争之,其精识远虑,卓然有大过人者。
何吴蜀将才之富也!
夫古之所谓名将者,要必挟才略,涉史传,临机料敌,知彼知己,而不但以一斗为能事,一胜为绝人。
不然,碌碌庸材,拔起行伍,而属之以三军之司命,不亦殆乎哉。
古今同是天下也,而人才之乏若此,可不思所以作新之乎?
曹公破荆州,下江陵,有席卷江东之志。
迎拒之说未决,周公瑾遽画四策,与刘、葛并力破之赤壁之下。
魏使至张昭折其骄蹇,使退而有「江东将相岂能下人」之叹。
邓芝之为蜀报聘于孙氏也,从容应答,并魏之后王未识天命,则战争方始。
专对之才若是,敌情乌得而不摄,国威乌得而不张?
典午过江,中外大臣惟知厉兵秣马为禦寇之谋,而未尝启口及一和字。
人心未泯于正理,故能转弱以为强。
苟边备不辑于平时,狡谋轻信于黠敌,以堂堂之中国,而甘心为雠人役,曾是为得计乎?
二君学自圣门,思以才奋,习孙、吴韬略,以擢上第。
朱华创置舍人之员,阜陵所以宠异右科,为将帅储材也。
掖垣给札,邦有故常。
其以今日之事机参之方策之成败,条析派别,明著于篇。
司马德操有云:「儒生俗士,岂识时务?
识时务者,当在俊杰」。
愿从二君质其所以然,有司当第以献。
诸葛孔明 宋 · 胡寅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一八五、《斐然集》卷二四
诸葛亮字孔明琅琊阳都人也,汉司隶校尉丰之后。
早孤,随叔父玄避乱荆州
建安初,与颍川广元汝南孟公威等俱游学,诸人务于精熟,而独观其大略。
晨夜从容,常抱膝长啸,顾谓广元等曰:「卿曹仕进可至郡守刺史也」。
或问其所志,笑而不言。
及玄卒,躬耕陇亩,好为《梁父吟》,身长八尺,容貌甚伟,每自比管仲、乐毅,时人莫之许也。
博陵崔州平颍川徐庶元直友善,皆信然之。
襄阳庞德公有重名于当世,目卧龙,从子统为凤雏,同郡司马徽为水镜。
每至其家,独拜床下,德公初不令止。
徽字德操,清雅有知人之鉴。
刘先主访世事于徽,徽曰:「儒生俗士识时务识时务者在乎俊杰。
此间有伏龙、凤雏」。
先主问其人,曰:「诸葛孔明、庞士元也」。
徐庶见先主于新野主器之,谓先主曰:「诸葛孔明者,卧龙也。
将军岂愿见之乎」?
先主曰:「君与俱来」。
曰:「此人可就见,不可屈致,将军宜枉驾顾之」。
由是先主遂诣,凡三往乃得见。
因屏人曰:「汉室倾颓,奸臣窃命。
主上蒙尘,孤不度德量力,欲信大义于天下,而智术短浅,遂用猖獗,至于今日,然志犹未已。
君谓计将安出」?
答曰:「今曹操已拥百万之众,挟天子而令诸侯,此诚不可与争锋。
孙权据有江东,已历三世,国险而民附,贤能为之用。
此可与为援,而不可图也。
荆州北据汉沔,利尽南海,东连吴会,西通巴蜀。
此用武之国,而其主不能守,殆天所以资将军,岂有意乎?
益州险塞,沃野千里。
天府之土,高祖因之以成帝业。
刘璋闇弱,张鲁在北,民殷国富,而不知存恤,智能之士,思得明君。
将军既帝室之胄,信义著于四海,总揽英雄,思贤如渴。
若跨有荆益,保其岩阻,西和诸戎,南抚夷越,外结好孙权,内修政理。
天下有变,则命一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,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,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,以迎将军者乎?
诚如是,则帝业可成,汉室可兴矣」。
先主曰:「善」。
于是与情好日密,关公、张飞等不说,先主解之曰:「自孤得孔明,犹鱼之有水也,愿诸君勿复言」。
关、张乃止。
刘表子琦亦深敬
受后妻之言,爱少子琮,不悦于每欲与谋自安之术,辄拒塞。
既乃将游观后园,共登高楼,饮宴之间,令人去梯,因谓曰:「今日上不至天,下不至地,言出子口,入于吾耳,可以言未」?
答曰:「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,重耳在外而安乎」?
意感悟,阴规出计,遂得为江夏太守
俄而卒,曹操荆州,琮遣使请降。
先主在樊闻之,率其众南行,徐庶并从,为所追,破获庶母,辞先主而指其心曰:「本欲与将军共图王霸之业者,以此方寸地也。
今失老母,方寸乱矣。
无益于事,请从此别」。
遂诣曹公。
先主至于夏口曰:「事急矣,请奉命求救于孙将军」。
时权拥众在柴桑,观望成败,宿仰先主大名,又睹英伟,甚敬重之。
曰:「海内大乱,将军起兵据有江东刘豫州亦收众汉南,与曹操并争天下。
芟夷大难,略已平定,遂破荆州,威震四海。
英雄无用武之地,故豫州遁逃至此。
将军量力而处之,若能以吴越之众与中国抗衡,不如早与之绝。
若不能当,何不按兵束甲,北面而事之?
将军外托服从之名,内怀犹豫之计,事急而不断,祸至无日矣」。
曰:「苟如君言,刘豫州何不遂事之乎」?
曰:「田横,齐之壮士耳,犹守义不辱,况刘豫州王室之胄,英才盖世,众士仰慕,若水之归海。
事之不济,此乃天也,安能复为之下乎」?
勃然曰:「吾不能举全吴之地,十万之众,受制于人。
吾计决矣。
刘豫州莫可以当曹操者,然豫州新败之后,安能抗此难乎」?
曰:「豫州兵虽败于长阪,今战士还者及关某水军精甲万人,刘琦合江战士,亦不下万人。
曹操之众,远来疲弊,闻追豫州,轻骑一日一夜行三百馀里,此所谓强弩之末,势不能穿鲁缟者也。
故兵法忌之,曰『必蹶上将军』。
且北方之人,不习水战,又荆州之民附者偪兵势耳,非心服也。
将军诚能命猛将统兵数万,与豫州协规同力,必破军。
军破,必北还,如此则荆、吴之势强,鼎足之形成矣。
成败之机,在于今日」。
大悦,即遣周瑜、程普、鲁肃等水军三万,随诣先主,并力拒曹操
败于赤壁,果引军归邺。
先主遂收江南。
建安十六年主攻益州关公留镇荆土。
居无何,张飞、赵云等溯江而上,分定州郡。
会围成都刘璋遂降。
宜城马良致书于曰:「闻雒城已拔,此天祚也。
明公应期赞世,配业光国,魄兆见矣。
夫变用雅虑,审贵垂明,于以简才,宜适其时。
若乃和光悦远,迈德天壤,使时闲于听,世服于道,齐高妙之音,正郑卫之声,并利于世,无相夺伦,此乃管弦之至,牙、旷之调也。
虽非钟期,敢不击节」?
二十六年,群下劝先主即帝位,先主未之许,曰:「今曹氏篡汉,天下无主。
大王刘氏苗族,绍世而起,今即帝位宜矣」。
于是称尊号,策丞相,曰:「朕遭家不造,奉承大统,兢兢业业,不敢康宁,思靖百姓,惧未能绥。
于戏!
丞相亮其悉朕意,无怠辅朕之阙,助宣重光,以昭明天下。
君其勖哉」!
丞相录尚书事,其治颇尚严峻,人多怨叹。
法正曰:「昔高祖入关,约法三章,秦民知德。
今君假借威力,跨据一州,初有其国,未垂惠抚,胡不缓刑弛禁,全客主之义乎」?
曰:「君知其一,未知其二。
秦以无道,政苛民怨,匹夫大呼,天下土崩,高祖因之可以弘济
刘璋闇弱,自焉已来,有累世之恩,文法羁縻,互相承奉,德政不举,威刑不肃。
蜀土吏民专权自恣,君臣之道渐以陵替,宠之以位,位极则僭;
顺之以恩,恩竭则慢。
积弊致亡,职由此也。
吾今威之以法,法行则知恩;
限之以爵,爵加则知荣。
恩荣并济,上下有节,为治之要著矣」。
章武三年春,先主于永安疾笃,召属以后事,谓曰:「君才十倍曹丕,必能安国,终定大业。
若嗣子可辅辅之,如其不才,当自取也」。
涕泣曰:「臣敢不竭股肱之力,效忠贞之,继之以死」?
建兴元年封亮武乡侯开府治事,又领益州
事无巨细,咸决于
是岁越巂高定背叛,建宁大姓雍闿负阻不宾,牂柯太守朱褒拥郡相继而反,南中骚动。
以新遭大丧,故未即加兵。
初,孙权闻先主住白帝,使大夫郑泉来聘,蜀亦遣人相与报答。
先主殂殒,有异计谋,欲聘之而未发也。
于是邓芝见亮曰:「上幼弱,初在位,宜遣使人重申吴好」。
答曰:「吾思之久矣,未得其人,今日始得之耳」。
问其人谓谁,曰:「即使君也」。
因遣修好于
果狐疑,不时见
请面陈吴蜀唇齿之计,乃绝魏,与蜀申盟。
自后和亲,遂为与国。
将自南征,长史王连力谏,以为此不毛之地,疫疠之乡,而丞相者一国之望也,不宜冒险而行。
亮度诸将才不及己,意欲必往,而连言辄恳至,故稽留者久之。
三年遂率众南征,其秋悉平。
军资所出,国以饶富。
有孟获者,为夷所服,募军中生致之麾下,使获周观营阵之间,问曰:「此军何如」?
对曰:「向者不知虚实,故败。
今蒙赐营阵,若祗如此,即易胜耳」。
笑,纵使更战,七纵七擒,而犹遣获。
获止不去,曰:「公天威也,南人不复反矣」。
遂至滇池,使其渠帅自相统领,不复别置汉官,亦不留兵镇守。
或者以为不便,曰:「夷新伤破,父兄死丧,若置官吏而无兵,必成祸患。
一不易也。
留兵镇守而无食,必当运粮。
二不易也。
夫夷人累有废杀之罪,自嫌衅重,若留外人,终不相信,夷汉杂居,猜嫌必起。
其反叛,劳费萧然矣。
三不易也,今吾欲使不留兵,不运粮,而纲纪粗定,夷汉粗安,策犹有便于此者乎」?
初,参军马谡南征,临别献言曰:「南中恃其险远,骄黠不宾之日久矣。
虽今旦破降,明日必反耳。
今公方欲倾国北伐,远事强贼,彼知吾势内虚,其叛亦速。
若殄尽遗类,以除后患,既非仁者之情,且又不可仓卒也。
夫用兵之道,攻心为上,攻城为下,心战为上,兵战为下,愿公服其心而已」。
深纳其策,赦孟获以服南方。
故终亮之世,夷人无敢反者。
五年,率诸军北驻汉中
临发上疏曰:「先帝创业未半,而中道崩殂。
今天下三分益州罢弊,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。
侍卫之臣不懈于内,忠志之士忘身于外者,盖追先帝之殊遇,欲报之于陛下也。
诚宜开张圣听,以光先帝遗德恢弘志士之气,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义,以塞忠谏之路也。
宫中府中,俱为一体,陟罚臧否,不宜异同。
若有作奸犯科为忠善者,宜付有司,论其刑赏,以昭陛下平明之理,不宜偏私,使内外异法也。
中侍郎郭攸之、费祎、董允等,此皆良实,志虑忠纯,是以先帝简拔,以遗陛下。
愚以为宫中之事,事无大小,悉以咨之,然后施行,必能裨补阙漏,有所广益
将军向宠性行淑均,晓畅军事,试用于昔,先帝称之,是以众议举为督,愚以为营中之事,悉以咨之,必能使行阵和睦,优劣得所
亲贤臣,远小人,此汉所以兴隆也。
亲小人,远贤臣,此后汉所以倾颓也。
先帝在时,每与臣论此事,未尝不叹惜痛恨于桓、灵也。
侍中尚书史参军,此悉贞亮死节之臣,愿陛下亲之信之,则汉室之隆,可计日而待也。
臣本布衣,躬耕南阳,苟全性命于乱世,不求闻达于诸侯。
先帝不以臣卑鄙,猥自枉屈,三顾臣于草庐之中,咨臣以当世之事。
由是感激,遂许先帝以驱驰。
后值倾覆,受任于败军之际,奉命于危难之间,尔来二十有一年矣。
先帝知臣谨慎,故临崩寄臣以大事也。
受命已来,夙夜忧叹,恐托付不效,以伤先帝之明。
五月渡泸,深入不毛。
今南方已定,兵甲已足,当奖率三军,北定中原,庶竭驽钝,攘除奸凶,兴复汉室,还于旧都。
此臣所以报先帝而忠陛下之职分也。
至于斟酌损益,进尽忠言,则攸之、祎、允之任也。
愿陛下托臣以讨贼兴复之效,不效则治臣之罪,以告先帝之灵。
若无兴德之言,则责攸之、祎、允等之慢,以彰其咎。
陛下亦宜自谋,咨诹善道,察纳雅言,深追先帝遗诏。
臣不胜受恩感激。
今当远离,临表涕泣,不知所云」。
遂行,屯于沔阳
六年,使赵云、邓据箕谷,魏大将曹真举众拒之,云、芝兵弱失利。
身率诸军攻祁山,戎阵整齐,赏罚肃而号令明,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应蜀,关中震响。
魏明帝西镇长安,命张合
使马谡督诸军在前,与合战于街亭节度,举动失宜,为所破。
亮拔西县千户还于汉中
人或以此贺者,愀然有戚曰:「普天之下莫非汉民,国家威力未举,使百姓坠于涂炭,一夫有死,皆亮之罪。
以此相贺。
能不愧乎」?
由是蜀人悉知有吞魏之志矣。
马谡于狱,或说曰:「楚诛子玉二世不竞。
秦赦孟明遂伯诸侯。
天下未定,不宜戮计谋之士,请释之以图后效」。
曰:「古人所以能制胜于天下者,用法明也。
杨干乱行,魏绛戮其仆。
四海分裂,兵交方始。
若复废法,何用讨贼耶」?
遂戮以谢众,上疏曰:「臣以弱才,窃叨非据,亲秉旄钺,以厉三军。
不能训章明法,临事而惧,至有街亭违命之阙,箕谷不诫之失,咎皆在臣授任无方。
臣明不知人,抚事多暗,《春秋》责帅,臣职是当,请自贬三等,以督厥咎」。
于是以右将军丞相事,所总统如前。
或劝更发兵者,曰:「大军在祁山数多于贼,而为贼所破,则其病在一人,而非兵之少也。
今欲减兵省将,明罚思过,变通之道,为将来之举。
若不能者,虽兵多,何益乎?
而今而后有忠于国者,但勤攻吾阙,则事可定,而贼可灭也」。
于是考微劳,甄烈壮,引咎责躬,布宣所失,厉兵讲武,以为后图,戎士简练,民忘其败矣。
孙权曹休兵东下,关中虚弱,上言曰:「昔先帝托臣以讨贼,臣受命之日,寝不安席,食不甘味。
思惟北征,宜先入南。
是故冒危历险,不敢自惜,以奉先帝之遗意,而议者谓为非策。
今贼适疲于西,又务于东,兵法乘劳进取之时也。
谨陈其事如左。
高帝明并日月,谋臣渊深,涉险被创,危然后安。
今陛下未及高帝,谋臣不如良、平,而欲坐定天下。
臣之未解一也。
刘繇、王朗各据州郡,论安言计,动引圣人,群疑满腹,众难塞胸。
今岁不战,明年不征,使孙策坐大,遂并江左
臣之未解二也。
曹操智计殊绝于人,其用兵也,彷佛孙吴
然困于南阳,险于乌巢,危于祁连,偪于黎阳,几败北山,殆死潼关,然后伪定一时耳。
况臣才弱而欲以不危而定之?
此臣之未解三也。
曹操五攻昌霸不下,四越巢湖不成,任用李服而李服图之,委夏侯而夏侯败亡。
先帝每称为能,犹有此失,况臣驽下,何能必胜?
臣之未解四也。
自臣到汉中,才期年,而丧赵云、马玉、阎、丁立、刘、邓铜等曲长屯将七十馀辈,青羌武骑一千馀人。
凡此皆纠合四方精锐于数年之内,非一州所有而取于旬日之中者也。
若复数年,则损三分之二矣,将何以图敌?
臣之未解五也。
今民穷兵疲,而事不可息,则止与行劳费正等,而不及早图之,欲以一州与贼持久。
臣之未解六也。
夫难平者事也,昔先帝败军于楚,当此时,曹操拊手谓天下矣。
而先帝东连吴越,西取巴蜀,举兵北征,夏侯授首,此操之失计而汉事将成也。
吴人违盟,关某毁败,秭归蹉跌,曹丕称帝,凡事如此,难以逆知。
臣鞠躬尽力,死而后已,至于成败利钝,非臣之明所能逆睹也」。
于是复出散关,围陈仓,未克,粮尽退军。
魏将王双率骑追,与战,破之,临阵斩双。
七年陈式武都阴平雍州刺史郭淮率众击自出至建威,闻之遁还,遂平二郡。
八年,使魏延西入羌中,大破郭淮费瑶于阳溪,诏策曰:「街亭之役,咎由马谡,而君引愆,深自贬抑。
重违君意,听顺所守。
前年耀师,馘斩王双,今岁爰征,郭淮遁走,降集氐羌,兴复二郡。
威震凶暴,功烈著明。
今天下骚扰,元恶未枭。
君受大任,干国之重,而久自挹损,非所以光扬盛业也。
其复君丞相,勿辞」。
九年,复出祁山,以木牛运。
司马懿荆州入朝,魏明帝曰:「西方事重,非君莫可付者」。
乃使张合等诸军雍凉劲卒三十馀万,西救祁山
欲分兵驻雍郿,司马懿曰:「料前军能独当之者,将军言是也。
若不能当而分为前后,此楚之三军所以为黥布禽也」。
遂进。
留兵攻城,自逆上邽
敛兵依险,军不得交。
引还,而追蹑其后。
至于卤城张合曰:「彼远来逆我,请战不得,谓吾利在不战,欲以长计制之也。
可止屯于此,为祁山声援,分遣奇兵,示出其后。
县兵食少,行亦归矣,不可更前而不敢逼,沮三军之气也」。
不从,兵既相衔,复不肯战,而登山掘营。
于是诸将咸曰:「公畏蜀如虎,奈天下笑何」?
病之,乃使等攻别围,自按中道向
时蜀兵更下者十二,魏军始阵,幡兵适交,参佐俱言贼众强盛,宜留更卒,张助声势。
曰:「吾统武行师,大信为本。
得原失信,古人所惜。
更者束装以待期,妻子鹤望而计日。
虽临征难,义不废也」。
皆督遣令行,于是去者感悦,愿留一战,止者愤踊,思致死命,临阵争先,以一当十。
司马懿,杀张合甲首三千级,玄铠五千而还。
十二年春率大众由斜谷出,以流马运,据武功五丈原,与司马懿对于渭南
每患粮乏,使己志不伸。
是以分兵屯田,为久驻之基。
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,百姓安堵,军无私焉。
数欲合战,固请战,魏明帝恐不能禁,使卫尉辛毗制其军。
姜维曰:「辛仗节而来,贼不复出矣」。
曰:「彼本无战情,所以固请战者,以示武于其众耳。
将在军,君命有所不受。
苟能制我,肯千里而请战耶」?
相持百馀日,其秋八月疾病。
密授长史杨仪、司马费祎、护军姜维等,以身殁之后退军节度
适薨,等按成规,整军而出,百姓奔告司马懿
率众追焉,反旗鸣鼓,若将向者,乃不敢逼。
于是蜀兵结阵而去,入谷然后发丧。
司马懿之退也,百姓为之谚曰:「死诸葛走生仲达」。
或以告曰:「吾能料,不便料死」。
因按行其营垒处所,叹曰:「天下奇才也」。
遗命葬汉中定军山,因山为坟,冢足容棺,敛以时服,不须器物。
谥为忠武侯
初,自表后主曰:「成都有桑八百株,薄田十五顷,子弟衣食自有馀饶。
至于臣在外任,无别调度,随身衣食悉仰于官,不别治生,以长尺寸。
若臣死之日,不使内有馀帛,外有赢财,以负陛下」。
薨,如其所言。
景耀六年春,诏立沔阳
初,亡,所在各求为立庙。
时议以礼秩,不听,民间遂因时节私祭之于道陌之上。
校尉习隆等上言曰:「周人怀召伯之教,甘棠为之勿伐。
之绩,铸金以存其像。
自汉以来,小善微德而图形立庙者多矣。
德范迩遐,勋盖天下,兴扶王室,实赖斯人。
而烝尝止于私门,庙像阙而莫立,使百姓巷祭,夷戎野祀,非所以存德念功,聿追往昔也。
今若尽顺民心,则渎而无典,京师,又逼宗庙,宜因其墓立之沔阳,使亲属以时赐祭。
故时臣吏欲奉祀者,令至庙所。
断其私祀,以崇正礼」。
于是始从之。
体资文武,明睿笃诚,英略绝时而行治纯懿,直方守正而应变无穷。
自为幼童,已欲兴微继绝,拨乱世反之
其规模大策素定于胸中,见诸行事,皆平时所蕴积者,非临危演思,尝试其说而行也。
故翼戴先主于倾覆颠沛之间,从容谈笑,分割山河,兴复汉宗,与畴昔语先主于南阳,其无不效者。
及夫受六尺之孤,履危急之地,事凡庸之主,故由己出而不失臣礼,身握强兵而中外无间,行法严峻而国人悦服,用民尽其力而下不怨劳。
死之日,百姓追思,如丧考妣。
庶几哉,帝王之辅,伊、吕之俦,度越管、萧远矣。
虽雄姿杰出,而从谏如流,改过不吝,尝教于群下曰:「夫参署者集众思,广忠益也。
若远小嫌,难相违覆,旷阙损矣。
违覆而得中,犹弃敝蹻而珠玉。
然人心苦不能尽,惟徐元直处兹不惑。
董幼宰参署七年,事有不至,至于十反来相启告。
苟能慕元直之不惑,希幼宰之慇勤,有忠于国,则可少过矣」。
又曰:「昔初交州平,屡闻得失,后交元直,勤见启诲。
参军幼宰,每言则尽,后从事伟度,数有谏止。
虽姿性鄙暗,不能悉纳,然与此四子终始好合,亦足以明其不疑于直言也」。
其好善如此。
亮之治国,抚百姓,示仪轨,约官职,从权制。
尽忠益时者,虽雠必赏;
犯法怠慢者,虽亲必罚;
服罪输情者,虽重必赦;
游辞好饰者,虽轻必戮。
精练,物理其本,循名责实,虚伪不齿,终于邦域之内,咸畏而爱之。
其用心平,而劝戒明也。
人有言惜赦者,答曰:「治世以大德,不以小惠,故匡衡、吴汉不愿为赦。
亦言,吾周旋陈元方、郑康成间,每见启告治乱之道悉矣,曾不语赦也。
刘景升父子,岁岁赦宥,何益于治乎」?
都护李平同受遗诏,后挟诈自营,无忧国之事。
侍中廖立长水校尉,因怏怏怀恨,疵毁乱群。
废平、立为民,梓潼郡汶川郡。
后闻卒,发病卒,垂泣叹曰:「吾终为左衽矣」。
或谓亮之致廖立垂泣,李平致死,岂徒伯氏夺邑,没齿无怨言而已哉!
于是可谓能用刑矣。
自秦汉已来,未之有也。
亮之行师本仁义,明节制,其止如山,其进如风,践敌人之境而刍荛者不止,耕者不变。
初出祁山,三郡蜀,不速进,志大会而不就近功也。
前军败于街亭屯去数里不救,兵相接,又徐行,其安静坚重而有勇乃如此。
魏大将司马懿善用兵,殄公孙渊,擒孟达如探取囊中物耳。
相抗,众寡强弱客主劳佚之势相去甚悬绝矣。
然终不敢交战,亦雅知师有节制,终非诡变之所能敌也,故闭营自守而已。
其损益连弩、木牛流马创物之智,出人意表。
所作八阵图黄帝、太公丘井法也,周衰而后,独得其要
知人贤否,而能尽其才。
初,蒋琬广都长,主因游猎奄至广都众事不治,时又沈醉,先主大怒,将加诛戮。
曰:「蒋琬社稷之器,非百里之才。
其为治以安民为本,不事修饰,愿加察之」。
先主雅敬,乃不加罪。
费祎黄门侍郎南征还,群僚迎谒于数十里外,年位多在右者。
特命同载,众人莫不易
其后二人相继总政事,方整有威重,而博爱,见称为贤相,其当国功名略相比拟
犍为太守李严杨洪郡曹,先主争汉中,急书发兵,以问曰:「无汉中则无蜀矣,此家门之祸也。
发兵何疑」?
蜀郡太守,众事皆办,遂使即真,而未去犍为
迎门下书佐何祗有才策,尚在蜀郡,而已为广汉太守
于是西土莫不服能尽时人之器用也。
先主称汉中王,升黄忠为后将军说之曰:「黄忠名望素非关马之伦,而今便令同列,马张在近,亲见其功,尚可喻旨。
关遥闻之,恐必不悦,无乃不可乎」?
先主不听。
顷之,关为前军,关果大怒曰:「大丈夫终不肯与老兵同列」。
赖行人费诗缓颊说之,关始拜命。
刘封初为先主养子,后领上庸太守
关公围樊,促令发兵,不肯助,又侵陵孟达,遂降魏。
魏攻上庸败,自归成都
刚猛,易世之后,终难制御,劝主因此除之,遂赐封死。
魏延、杨,小人之难养者也,然骁勇善抚士卒,仪雅有才干,二人积不相能。
时,使当劳剧,冒险阻,皆捐躯受命,不敢辞难。
没,即举兵相图,同以诛灭。
其烛微消患,驾驭奸桀,皆此类也。
书奏言教皆有可观,晋时尝令著作郎陈寿故事,寿著二十四篇为《诸葛氏集》、《开府》、《作牧》、《权制《、》计算》、《南征》、《北出》《、综覈》、《训厉》、《贵和》、《传运《、》军令》、《法检》、《兵要》等皆名篇之目也。
寿又为之奏,其略曰:「亮少有逸才,英霸之气,遭汉扰乱,不求闻达,后遇先主,解带写诚,厚相结纳。
魏武南征,先主失势,时年二十七,乃奇策,大破魏军,托据荆益。
先主殂殁,嗣子幼弱,于是专决政事,外孙吴,内平南越,法施度,整理戎旅,科教严明,赏罚必信,无恶不惩,无善不显。
至于吏不容奸,人怀自厉,道不拾遗,强不侵弱,风化肃然也。
当此之时,亮之素志进欲龙骧虎视,包括四海,退欲跨陵边疆,震荡宇内。
又自以为无身之日,则未有能蹈涉中原,抗衡上国者,是以用兵不戢,屡耀其武。
然所与对敌,或值人杰,加众寡不侔,攻守异体,故虽连年动众,未能成功。
萧何韩信管仲举王子成父,皆忖己之长,未能兼有故也。
亮之器能政理,管、萧之匹,而时乏名将,无成父、韩信,故使功业不及耶?
盖天命有归,不可智力争也。
青龙二年率众出武功,其秋病卒。
黎庶追思以为口实,至今梁益之民咨述者,言犹在耳。
虽《甘棠》之咏召公人之歌子产,无以远譬也。
孟轲:『以佚道使民,虽劳不怨。
道杀民,虽死不愤』。
矣。
论者或怪文采不艳,而过于丁宁周至。
臣愚以为皋陶大贤也,周公圣人也,考之《尚书》,皋陶之谟略而雅,周公之诰烦而悉,何则?
皋陶与舜禹共谈,周公与群下矢誓故也。
所与言尽众人凡士,故其文指不得及远。
然声教遗言,皆经事综物,公诚之心,形于文墨,足以知其人之意理而有补于当世」。
寿不为知,而其言亦多有可取者。
子瞻字思远
尝与兄书曰:「瞻今已八岁,聪慧可爱,嫌其早成,恐不为重器耳」。
后与董厥尚书事。
邓艾伐蜀,领兵拒战,遗书诱曰:「若降者必琅琊王」。
怒,斩其使,临阵战殁。
晋泰始中诏署孙京为,京后位至江州刺史
郑资政 宋 · 王之望
 出处:全宋文卷四三六三、《汉滨集》卷一一
泰山北斗,久崇道德之高;
白日青天,未快仪型之睹。
望台符之两两,悬风旆以摇摇。
顾姓名尝挂于齿牙,则书记宜摅于肝胆,辄效小人之竿牍,自通夫子之门墙。
流水高山,或赏音之可遇;
夜光明月,如按剑以奚忧。
愿明晞骥之心,弗拒跃螽之恳。
恭惟某官才优王佐,学擅儒宗,世济美以传芳,天生贤而瑞圣。
守韦平之经艺,自取殊科;
振王谢之家声,荐跻华胄。
出入鸣珂之里,翱翔持橐之班。
文采风流,望高当代,论思献纳,宠冠迩联。
夙怀经济之心,适际艰难之运。
十年险阻,一节始终。
守义奋忠,知疾风于劲草;
释纷解难,游利器于盘根。
信行蛮貊之邦,气吐虹蜺之上。
卒柔劲敌,并缔欢盟,宽万乘宵旰之忧,复九重晨昏之养。
魏绛和戎而利晋,较力非难;
子贡霸越而亡齐,论功孰大?
计安海宇,勋在旂常。
俄升秘殿之严,仍秩辅臣之峻。
锡膏腴于乐土,奉香火于殊庭,用均出处之劳,益养弼谐之望
和合二国,已赖邓芝之功;
镇抚四夷,将奉陈平之对。
未拜鼎之命,忽缠风木之悲。
朝廷暂失于倚毗,明圣深忧其毁瘠,高士致生刍之吊,门人废《》之篇。
忠孝两全,身名俱泰。
虽缞麻有制,方深追远之思;
然金革未消,伫下夺情之诏。
勉辞苫块,入正台衡,用承辅夹之盟,大振中兴之烈。
某儒冠寒士,侯泮冷官,素潜附凤之心,终冀登龙之幸。
鸡鸣狗盗,傥容下座之收;
虫臂鼠肝,久藉大钧之播。
严凝在候,追慕难堪。
愿少抑于孝思,用仰酬于睿眷。
又咏古 其四 明末清初 · 吴伟业
 押尤韵 出处:梅村集卷二
高密未佐命,早共京师游。
弱冠拜司徒,杖策功名收。
灵台画少年,万古谁能俦。
兴王诸将相,足使风云羞。
邓芝遇先主,七十才封侯。
位至大将军,矍铄高春秋。
英雄初未遇,垂老犹穷愁。
祖孙汉功臣,年齿胡不侔。
我读新野传,慷慨思炎刘。
私试策问 其四 三国六朝建康攻守人物谋议如何 南宋 · 史尧弼
 出处:全宋文卷四八二八、《莲峰集》卷四
知天下之必可取,为天下于必可取,而后天下可得而定。
是故古之神武之君于天下未一之时,而能使天下之势已在吾掌握之中,而吾之所以措置经略之术,固足以运天下于未平之际。
故能以孑然之身,当多难之冲,而其措置绰然而有馀,虽犯天下之至难,以图天下之至远,而天下之势必折而入于我者,其故何也?
盖其所为者甚大,故足以兼并天下而有馀。
然其所为之大者,不待行之已平之后而已,常行于未平之前。
惟其行之于未平之前,故其远大之效必著见于已平之后,如炊无不熟,爨无不成。
此无他,为吾之敌者其施设甚小,而吾之规模甚大,是故小者不得不折而入于大,而天下可得而定矣。
方秦之亡,群盗之所为甚小,而高祖之规模甚大,是以其势必折而入于汉。
方莽之乱,群盗之所为甚小,而光武之规模甚大,是以其乱卒平于光武
方隋之亡,群盗之所为甚小,而太宗之规模甚大,是以其势必折而入于唐。
尝因此以观江右六朝,龙蟠虎视于建康之地。
建康者,吴楚之襟喉也。
面倚蒋陵,背负洪流,左京口而跨松江,右采石而倚南州,扼胸襟于石头,抗形势于江上。
方其时也,限三分于魏主,当精兵于后周,而又加之以兵强国富。
六朝终不能因此以取天下者,其规模之不甚大,而取天下之术甚疏,非地不便而势不利也。
窃尝览其已行之迹矣,有可为愤懑者二,可为长太息者五,可为痛惜者二,真取天下者之深戒也。
齐氏失其淮浦而其势弱,是以自保之不暇,此可为愤懑者一。
陈氏北丧淮淝而其地蹙,是以受并于隋,此可为愤懑者二。
孙权狃于赤壁之胜,是以有合肥之奔,此可为长太息者一。
文帝狃于伐魏之胜,是以有河南之败,此可为长太息者二。
庾亮石勒之死而有复中原之志,奈何终有邾城之败,此可为长太息者三。
殷浩季龙之卒而以中原自任,奈何乃有姚襄之败,此可为长太息者四。
梁武虽有复淮之胜而终失河南之地,此可为长太息者五。
而其所尤可痛惜者,东晋之末,天下之大机凡再至,而皆失之。
孝武之时一至而谢玄失之,义熙十二年再至而刘寄奴失之,是以天下终不可得而一。
且晋自永嘉而来,大河以东,浊河以北,毡裘横边,马逸绛头,炽赤面张,寖有年矣。
苻坚之败也,慕容盗陕东,苻冲乱关右,、冲相持,其势俱惫,此正卞庄子刺虎之时也。
向使晋人能投天下之隙,乘淮淝之锐,练兵蒐乘,直捣长驱,一军北收燕、代以摇赵魏,一军西卷咸、镐而定关河,则天下可图也。
奈何反啖敌以粮,养虎遗患,而前日之功今已扫地矣。
此可为痛惜者一。
宋武之初定长安也,秦民大悦,相与泣涕而留之,举山陵宫室以动其心,此正汉高祖入关之时也。
向使因悦附之民,起并吞之志,南济江淮,西通巴蜀,举青豫之师以卷幽燕,发秦中之甲以荡陇右,则天下可图也。
奈何反留孺子以捍强敌,而前日之入关适所以辟赫连战场,此可为痛惜者二。
是数者足以见六朝之规模甚小,非地不便而势不利也,职此之由尔。
故六代之居江左,虽与今日同;
而六代之不能复中原,所以与今日异。
如前六朝之失,固足以为今日戒,然六朝之人物谋议,亦有可道者
何则?
请并刘备,西兼巴蜀,周瑜之策可取;
合吴蜀之长,为唇齿之势,以进兼天下,邓芝之策可取也;
摧锋冀朔,延誉江南,温、刘之志可尚也;
乘秦之乱,求自北征,谢安之策可取也;
先荡临淄,扫清河洛,谢晦之诗可咏也;
养锐息肩,观兵洛汭,则刘裕之谋可用;
文轨大同,然后迁都,则王懿之谋可行。
是皆其臣之谋有可取者,然未足以比今日规模之大。
幸承明问,又以事之难易、敌之脆、攻守机要下询,试妄陈之。
光武南阳一邑,不六七年间而取天下。
南阳者,今之邓州也。
其地不得南方百分之一,而能大创中兴者,盖当未平而所欲为,固足以运天下也。
洪惟主上运逢多难,正中兴之也。
为今天下之大计,必将连吴并蜀,安民息力以为固守之规耶?
然振国家之威以混天下者,必勇于进,而后可议荀攸刘表之无志,王导周顗之郁郁。
艺祖提精兵二十万,拓封疆之万里,不为不难。
复其故地,主上所急务也,固守之策不足行也。
必将运江淮汉沔之资,率荆州西土之兵以进耶?
然进取之术贵于分道并进,使敌枝梧不暇,是以晋攻关中则六道并进,唐平淮西则九节度并进。
今欲如檀道济自淮向洛,如沈林子自汴入河,岂不可乎?
进攻之策未尽善也。
必将观天下之势有可乘之便耶?
然使百年而便不至,吾将端坐而待之乎?
衅隙虽出于敌,而作之者在我。
六国以纵散而亡,作之者秦也;
项羽以势孤而亡,作之者汉也。
今欲取天下,非作敌之隙不可也,乘便之策不足取也。
是三者皆不可用,必有取天下之术焉。
夫事无难,亦无易,在我而已;
敌无,亦无脆,亦在我而已。
吾果能于多难之时,宏谋巨术足以运天下,则事虽难,变为易;
敌虽,变为脆。
所以致此者,其攻守之道乎?
此非孙吴、李靖所论者也,此乃天下之大攻守,而今日之急也。
必欲守乎荆州,居上流,江州居中流,扬州居下流,是三流者吴会襟喉,建康藩翰者也。
必也据其冲,使蕞尔敌国与夫叛臣,吾得以坐制其命。
故应敌之暇,得以自治而有馀,故取天下亦有馀。
吾则淬砺吾百官,抚养吾人民,练兵择将,修吾道以深结天下之心。
治楼橹于濡坞,习步骑于长乐,礼贤于延宾亭,储食于德充宫。
守已得策,然后大举以问背叛之罪。
南郑,定三秦,高祖之遗迹可访也;
石门,自河入汴,沈林子之故事可访也;
彭城,定青徐,至幽冀,谢幼度之故道可访也。
彼胁从之民,讴吟我二百年之厚德,必有喜见官军者。
守之道得于东南,攻之功收于西北,故天下可以必取也。
以主上之聪明神武,必得其妙用以兴天下,以建康而创王业,彼六朝之君,将负荆尔。
草茅妄论,惟执事恕而取之。
挽胡笠僧(四首选二) 其二 清末民国初 · 张瑞玑
七言律诗 押支韵
愦愦天公不可知,误人误国任庸医。
竟无灵药起宗泽,那有遗财恤邓芝
三辅健儿望节钺,两河豪杰卷旌旗。
床头遗命分明在,注意中心一著棋